第六十四章_趴墙小闲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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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

  第六十四章

  郁灵依然拒绝了贵妃,她对权势没有热烈的渴望,她不过是想在宫里当一个富贵闲人。

  “娴妃,本宫知你胆子小,也不强求你什么,只是你在本宫身边受庇佑多年,至少帮本宫办一件事。”

  “何事?”

  “清君侧。”贵妃道,“皇帝身边的慕容循与司徒珏,尤其是那个慕容循,别看他整日吊儿郎当,却是个不好啃的硬骨头,对皇帝十分忠心,有他在,太过碍手碍脚。你一定要帮本宫这个忙。”

  “娘娘要臣妾做什么?”

  贵妃颇有手段,若是直截了当地拒绝,郁灵心里也畏惧。

  “很简单,还记得上一回慕容循莫名其妙挨了五十个板子,险些丧命的事么?”贵妃道,“本宫查到他不过是在皇帝面前调侃你几句罢了,明夜宫宴,若是他一不小心酒醉调戏了你,皇帝必定不会留他性命。”

  郁灵不想做这样的事。

  “就当本宫求你,帮我这一回,往后若我没有成事,必定不会牵连你。”

  不如就一石二鸟,除了他,也算个是卖贵妃一个人情。

  萧铎震怒的目光看向慕容循。

  娴妃在御花园遭了皇帝宠臣的调戏,这事很快就惊动了宴上的所有人,被押解到萧铎面前的时,慕容循总算有些清醒了。

  “臣喝醉了!!陛下!!”慕容循头痛欲裂,渐渐想起方才所做之事,仿佛被邪祟附体了一般,自己竟然、竟然、

  “说臣妾声音好听,若在床榻上一定会令他骨头都酥了。”

  穿过御花园时,郁灵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,原以为是绮罗跟来了,驻足稍等片刻,出现的竟是慕容循。

  萧铎查看郁灵身上的伤势,手腕被捏得绯红,娴妃哭得狼狈。

  “慕容大人跟着本宫有何事?”郁灵问他。

  “娴妃娘娘。”

  “说什么?”萧铎知道娴妃没有说谎,慕容循他确实对娴妃有非分之想。

  这一声惊呼立即吸引来了附近侍卫。

  郁灵转身要走,慕容循却胆大包天扯住了她的胳膊。

  绮罗惊呼道。

  “是,臣喝醉!!臣还当那是小宫女,却不想是娴妃!!”慕容循已经慌不择路,拼命为自己开脱。

  慕容循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,凑上前来。

  郁灵瞧慕容循不对,他似乎被人下了药,是贵妃所为。

  “娘娘?”郁灵隐约听见了远处的唤声,是绮罗找来了。

  萧铎垂下眼眸,“你说你喝醉了?”

  郁灵心里厌恶,“放手,此处是御花园。”

  “臣就知道,娘娘不过是装得正经。”慕容循道,“私底下勾引人的本事可不小,否则怎么将陛下弄得五迷三道的。”

  “娘娘怎么走了?不是你叫臣过来的么?正好陛下还在宴上,此处无人”

  他做了什么?

  郁灵哭得声音沙哑,“臣妾经过御花园,慕容循尾随臣妾,还对臣妾说了许多下流的话,轻薄臣妾!!”

  “娘娘为何要勾结定南王?为何要做背叛他的事?娘娘不怕么?”

  隔日夜里宫宴,郁灵坐在萧铎身边,意兴阑珊,为避免多生事端,宴会还没结束郁灵便禀告了皇帝先行告退了。

  慕容循夜夜肖想娴妃美色,无奈她是皇帝的女人。

  “不是这样的,陛下。”郁灵哭诉道,“慕容循说他肖想臣妾已久,还说、说、”

  “怕,但我苦心经营这些年,不甘心叫淑妃坐收渔翁之利,若那个人有心,他怎么会夺我的权,又怎么会将我送去行宫一个月之久?!”

  慕容循知道自己犯了死罪,扑到萧铎脚下哀求。

  萧铎如今坐稳皇位,就要抛弃她,她实在不甘心!

  既他不给她,那她就亲自夺来!

  ***

  “该死的浪荡子!竟然敢调戏娴妃娘娘!!!”

  慕容循醉了几分,多年沉溺酒色之人,面色潮红,一双桃花眼含着深意。

  绮罗不知去了何处。

  “臣就知道娘娘对臣有意思!!”慕容循欢喜至极,他真的好想拥有娴妃,哪怕只有一次,他迫不及待地去亲吻娴妃。

  慕容循越说越不像话,郁灵觉得恶心,即使没有被下药,慕容循一直一来都在肖想她。

  “臣从很早之前就肖想娘娘了,娘娘的声音这么好听,在床榻上必定能令人骨头都酥了。”

  郁灵没有再拒绝,掌心轻轻地去解慕容循的衣袍。

  手腕被他攥着挣脱不得。

  顾明月贪恋权势,但她自认为这些权势,都是她这些年在萧铎身边唯命是从得来的。

  郁灵狠狠挣脱了慕容循的手腕,失声痛哭起来。

  下流!

  “管他什么御花园还是什么,娘娘就给了臣吧!”慕容循彻底醉了,此刻热血沸腾,什么理智都没有了,娴妃的手腕好软,肤若凝脂,清纯貌美,这样的美人真真世间难觅,完全符合他的胃口。

  “将慕容循拖出宫门外杖毙。”萧铎没有犹豫。

  “陛下明鉴,是娴妃先迷惑臣的!”慕容循吓疯了,颤唞着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信,“这是宴上,宴上娴妃派人递给臣的纸条,上面写的都是些露骨的话!还邀臣今夜相会,臣才跟着娴妃离开宫宴。”

  完了,郁灵心里叫糟,这若查起笔迹来,必定会查到贵妃头上。

  此时边上的淑妃道,“此事恐怕令有蹊跷,陛下还是查查清楚,免得冤枉了慕容循。若真是娴妃给了慕容循这信,那就是私通了。”

  淑妃落井下石。

  “这信上的字迹不是娴妃娘娘的!”绮罗道,“怎么倒像是淑妃身边宫女金雀的,金雀帮着淑妃处理宫务,故而奴婢见过几回她的字,其他宫女都羡慕她识字,字还写得好呢!!!”

  郁灵心乱如麻,她明白了,贵妃这才是真正的一石二鸟。

  萧铎吩咐将淑妃的贴身宫女金雀带上来。

  经过比对,这字迹就是出自金雀之手。

  “这字确实是淑妃命奴婢所写,总之主子吩咐奴婢做什么,奴婢便做什么!”金雀跪在皇帝面前战战兢兢道。

  “本宫何时命你写这样的信?!”淑妃怒斥,扑过去揪起金雀的衣襟,“你少血口喷人!”

  金雀被吓哭了。

  “前几日娴妃来寝宫与淑妃争吵,不是淑妃你说的要给她点苦头吃么?”

  字迹确认无疑,那便没有冤枉淑妃。

  淑妃奋力解释,“臣妾没有叫她做这样的事,她一定是被人收买了,臣妾怎么可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陷害娴妃呢!”

  萧铎淡淡地瞥她一眼,并没有再言语。

  郁灵一直哭一直哭,后来的事她也不知道了。

  再醒来时,人已经躺在清宁殿的榻上了。

  “听说慕容循被打得奄奄一息,皇帝将他赶出了皇城,不知道活不活得成了。”绮罗说,“至于淑妃,陛下虽然无法判定是否她指使,但她筹备宫宴不力,竟发生这等事,陛下斥责了她。”

  郁灵瞧着头顶的幔帐。

  傻绮罗,这是贵妃的一步险棋,她一定拿捏了金雀的家人,好叫金雀完完全全听命于她,如此一石二鸟,铲除了慕容循,陷害淑妃。

  幸而萧铎相信了。

  “娴妃醒了么?”萧铎步入内室。

  “回陛下,娘娘已经醒了。”

  郁灵侧过身,面朝床榻内侧,若此时自己精神太好便会露馅。

  “起来喝点热粥。”

  郁灵陷在衾被之中,散发素面,瞧着我见犹怜,“臣妾想再睡一会儿。”

  “朕守着你。”

  若不是知道萧铎的真面目,郁灵真正要迷失在他的温柔里。

  但是回顾这段时日,他是怎么哄骗她的,郁灵恨不得张口狠狠咬他。

  “那陛下不要走,臣妾醒来时,也想看到陛下。”

  “朕哪里都不去。”男人眉目狭长,低眸间不经意的温柔,掌心隔着衾被轻轻落在她肩上。

  ***

  郁灵做噩梦了,梦里的慕容循浑身是血,揪着她的手一直质问她,为何要与贵妃一道陷害他。

  郁灵四处逃亡,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。

  梦里的她失声痛哭,最后清醒时,郁灵发现现实里的自己也哭得声嘶力竭。

  夜还很漫长,寝宫里并未点灯。

  “醒了?”

 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郁灵惊叫一声,萧铎去墙边点燃了铜灯。

  郁灵满面泪水,枕头沾湿了。

  “陛下一直都在么?”她问。

  “不是你要朕别离开么?”

  他竟然这么听话。

  萧铎看她的眼神怪怪的,郁灵心脏怦怦直跳,糟了,她方才可有梦呓?

  自己真的一做坏事就心虚。

  “臣妾一直在哭么?”

  “朕把你叫醒了,你方才梦呓。”

  “臣妾说了什么?”

  “你一直都在唤慕容循的名字。”萧铎如实道,“梦境很糟糕么?”

  郁灵擦了擦眼角泪水,“梦里,慕容循轻薄臣妾。”

  萧铎原还有些狐疑,但此时他心里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,慕容循的确一直对娴妃图谋不轨,若在平时,他是没什么胆量,但他今夜饮了酒。

  萧铎将她抱到怀里安抚。

  唇角轻轻触碰她额角的发。

  啪--

  “登徒子!”郁灵抬手甩了一把巴掌,不偏不倚正好拍到了萧铎那俊美的左脸。

  换来萧铎凛冽的目光。

  “臣妾该死!”郁灵回过神来,“今夜慕容循就是如此轻薄臣妾,臣妾只是、只是、”

  萧铎瞧着眼前少女,她跪坐在榻上,垂泪欲泣、万分惊恐。

  纵然怒不可遏,但今夜事发突然,她这般惊恐也是情有可原。

  “叫御医给你开些安神的药,你今夜受惊了。”

  郁灵心里真真痛快。

  半个月后,此事便消停了,郁灵觉得自己帮了贵妃一个大忙,贵妃也会遵守诺言,不将她卷入是非之中。

  然而顾明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,这日贵妃忽得给了郁灵一封信,“这是从苏州寄来的家书,你看一看。”

  她的家书,怎么会在贵妃手里。

  郁灵拆开一看,确实是父亲的字迹,但字里行间,都叫他要听贵妃的话。就好似贵妃与父亲一直都保持联络。

  “臣妾说过,臣妾胆子小,只替贵妃办那一件事。”郁灵心想自己绝对不能与贵妃同流合污,绝对不可以,她们斗不过萧铎。

  倘若贵妃强行拉她入伙,那她不得不向皇帝坦白一切。

  “你既替本宫办了事,往后至死,都是本宫的人了。”贵妃道,“你没看到你父亲信里写的什么?要你听本宫的话。”

  贵妃收买了他的父亲?

  “娴妃,不止你的父亲,你的几位兄长与姐姐,与本宫都是一体的,他们心甘情愿为本宫办事。”

  “其实你们郁家与我们顾家,一直都交好,否则当年本宫怎么选你入誉王府呢。”贵妃道。

  郁灵立在殿中,心一直一直往下沉。

  她明白了,离宫这一个月,贵妃已经编织了一张巨网。若此刻她去萧铎面前告密,那她的父亲,她的叔伯兄姐,全部都会遭殃。

  她别无选择,只能妥协。

  夜里萧铎传她去养心殿侍寝,郁灵没什么心思,贵妃要她做选择,她心乱如麻。

  他怎么这么好女色?!殊不知道贵妃联和定南王与他八位叔父,要争夺皇权!!

  萧铎不否认,确实对娴妃着迷。因她受了惊吓,这十多日并未亲近她。

  “夜里还做噩梦?”

  “唔”郁灵点头,“臣妾想在休息一些时日,还望陛下恩准,要不去宜美人宫中吧。”

  萧铎自认已经十分纵容她了。

  他并未妥协,指尖挑开她的腰间绸带,“不是说要皇嗣么?”

  呵,哪壶不开提哪壶,又欺负她是吧?把她当傻子耍是吧?!

  “臣妾不想这样,一做亲密的事,臣妾就会想起那夜在御花园的事。”

  说的话真真假假,萧铎哪里会信,堵气去触她的裙摆,翻到膝上。

  她真是无一处不美,一双足踝便很迷人,并非过分纤瘦,是纤秾有度的美。

  他的吻带着讨好的意思。

  郁灵心烦意乱的,只想躲避,最好萧铎别在她眼前晃了。

  “陛下非要与臣妾亲近么?”

  萧铎觉得自己可能有瘾,喜欢抱着娴妃,与她肌肤相贴,彼此之间并无距离。

  男人肃着脸没有回答。

  她附在他耳边,与他说了一句话。

  萧铎身躯微滞,凝视她片刻之后,往下。

  郁灵轻轻移动膝。

  她垂眸看着榻尾,身高腿长的男人衣袍未乱,却俯首躬身,蜷缩在那处,给人以卑微的错觉。

  她大约是魔怔了,竟然觉得很有趣。

  贵妃的话叫她心烦意乱,如今看着萧铎,她觉得有趣极了。

  就那么想馋她的姿色么?怎么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呢?

  他的高傲呢?他的不可一世呢?不是骗得她团团转么?

  他跪在她足边的样子,真的好像从前在誉王府养的玩宠。

  郁灵咬着手指痴笑,“怎么跟狗一样。”

  一不小心脱口而出。

  榻尾的男人仰起头。

  他听见了。

  深深地看她一眼,再度俯首,像狗一样咬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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